王庙镇 于光侠
在外打工久了。回到家乡和童年的伙伴小聚,少饮美酒几杯,兴致渐浓之时,便谈及老湾,顿时喜悦大增。手舞足蹈之际竟忘了自己已是不惑之年,好似又回到美好的童年时代,有一种白发转青丝老顽童的感觉。
我生长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里,村西口有一个不算大的水塘,村里的老老少少称其老湾。至于什么时候有的老湾已无从考证。听老辈人说老湾很有灵性,老湾不能断水,断水有不吉利的说法。当然老湾对村里人也很呵护,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曾断过水,因为老湾的水是活水,所谓的活水就是老湾与河是相通的。每到春夏之交,滋润的着大地的母亲河黄河之水,缓缓的来到我的家乡,来到老湾。我在离我们家不远处的邻村读书,当放学回家,我和伙伴们发现小河来水时,就雀跃般的向老湾奔去。“老湾涨水啦,老湾涨水啦”我们高兴的喊着,顾不上水的寒气,伸出稚嫩的小手,撩起水儿溅起水花,嬉闹着唱起歌谣。老湾的水儿涨,鸭儿鹅儿在唱歌。树儿发芽草儿青,芦苇拔节增风景。鱼儿摆尾泛浪花,众人喜得乐哈哈……“快吃饭去,这些个孩子老湾一涨水就拼了命玩,吃饭好上学去。”大人们见到老湾涨水也很高兴,脸上没有训责的意思。
自从老湾涨水,我每次上学放学回家的时候总要在老湾逗留一会儿。我捡起几片儿瓦片向老湾撇去,溅起一连串的浪花。老湾笑,老湾笑,再撇几个你再笑。曾有几次上学迟到,被教书先生挨批罚站。我也不怨恨老湾,老湾成了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。
夏天来了,暑假到了,作为农村孩子,假期得帮家里干点儿农活,更多的是牵着牛儿、羊儿去田野里放牧,这是最好的美差。因为近中午的时候,我们会把牲畜一拴。来到我们的快乐王国老湾,撒野玩耍,切磋游泳技巧。有一次我扎猛子扎到老湾岸边,顶了一头黑泥引来伙伴们一阵欢笑。玩的兴起,我们会爬到老柳树上。老柳树因老湾涨水,加上刮风斜入老湾。我和伙伴们会像跳水运动员一样,一个接一个的向老湾跳去。夕阳西下,我们牵着牛儿羊儿来到老湾,让牲畜喝足水,向它们身上撩水给他们洗澡,那时候真是人儿精气,牲畜壮,鸭儿鹅儿满鱼塘。
翻湾是老湾带给我们最热闹的场面。翻湾就是天旱地里缺水,大人们用抽水机向地里抽水,村里的长者嘱咐,水绝对不能抽干,水抽到一少半时就停机,就是地里缺水也不能再抽了。我搞不清楚这里有什么说法,反正水不能抽干。抽水机一停,早已等候多时的男女老少蜂拥下入老湾,大家齐心协力,先是把水搅浑了,然后用手或自制的工具逮鱼,顿时老湾热闹起来。岸上则是几位长者和妇女捡鱼,那时候摸到鱼不分你我,逮住就往岸上扔。父亲不会摸鱼,每当有人往岸上扔鱼他就在岸上喊:“谁又扔上大鱼来了,谁又扔上一条了。”那是在老湾生活的人们的狂欢节,天擦黑时,人们都带着分配的鱼儿高兴的回家了,当晚少不了三个一帮,二个一伙的喝着美酒,谈论着摸鱼的情景。
如今人们都用上了自来水,也不再去老湾饮牲畜了。老湾好像被冷落了,但老湾是那么的安详平静,好像一点儿也不怪罪人们的冷落。
风雨人生,免不了有几分辛酸和挫折。每当心境不佳时,我总会想起家乡的老湾,老湾象一位慈祥的老人抚平我心灵的创伤。在我心境大开之际又增添了几分喜悦之情。老湾谢谢你给了我快乐的童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