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站镇 梦琳
每当我想起母亲,我的笔总是跪着行走。母爱是我随身携带的一把伞,伞下永远是晴朗的天空。
我的孩提时代,充满着苦涩艰辛。记得小时候,家境贫寒。母亲靠拼命挣工分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活,还要照顾七十多岁的奶奶。那时生活不好,吃的是玉米面,偶尔有白面馒头,母亲也总是留给奶奶吃。生活的艰难使我们过早懂事了,我们学习非常刻苦,在校做完了作业,晚上还聚在煤油灯下用功。母亲则默默地在一边准备明早的饭。在那半年糠菜半年粮的岁月,白菜帮、干地瓜秧、菜缨子,泡好之后剁在一起掺点玉米面,蒸熟就是饭。由于母亲的聪慧,我们也吃得津津有味。
母亲的辛苦,我们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还记得父母每晚揉钎子馍馍的情景,我和姐姐在一旁往热炕上排好醒发。往往我们排一晚上馍馍,母亲也舍不得让我们吃一个,而奶奶却享受到了这种“美食”。第二天一早,平时管着给队上开拖拉机的父亲,便推着板车沿街去叫卖,以补贴家用。78年,我和姐姐每晚用硫磺熏白的棒涡编小辫,也用绿草编,母亲就在煤油灯下一圈一圈地将小辫钉在一起,中间是绿色的,周围是白色的,钉成椅子坐垫,然后拿到集市去卖,用换回的钱供我们上学。
令母亲感到欣慰的是,我们每年领回奖状,满屋子的奖状是母亲骄傲的资本。邻居们也佩服母亲的教子有方。81年,哥哥以他的勤奋考入了山东聊城师范学院,这是我村考出的第一个大学生。84年,姐姐以更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山东济南建筑工程学院。同年,我也考入县重点高中——平原一中。次年,小妹上了德州卫校。全村人都来祝贺,并讨教教子秘方。这时的母亲整天乐得合不拢嘴。
临行前,母亲用家乡的黄土裹着她半生的泪水送我们上路。无论是在喧闹的操场还是安静的宿舍,母亲几乎占去了我全部的思念。身在异地的我仿佛看到,母亲正坐在灶下,一手拉着风箱,一手不时地往里添着柴禾,冒出的缕缕青烟呛得她阵阵咳嗽---我的眼睛又发涩了,决心发奋苦读,以出色的成绩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。
后来我们各自参加了工作也成了家。受母亲的影响,我们都很孝顺。尤其是嫂子、姐夫、妹夫,即使再忙,也常把父母接过去住一段时间,更甭说有病的时候了。党的富民政策使家乡生活也有了根本性的转机,都告别了低矮的土坯房,搬进了现代化的高楼;告别了烟熏火燎的大锅头,用上了高压锅、电磁炉等电气化厨卫;饭桌上的鸡鸭鱼肉,也代替了原来的窝窝头咸菜。可我们由于受母亲的影响,仍保持着朴素勤俭的优良传统。母亲在养育了我们之后,又在辛苦培育我们的孩子。感谢母亲给予我们的这一生都受用不尽的精神财富。母亲虽然不识字,可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。
孩提时代虽然很艰辛,但因有母爱的力量牵引着我,处处都感受到幸福和温暖。是母亲她用强有力的臂膀,和父亲一道,支撑着当年的穷家;用最有力的双手,拉扯着我们姊妹四个度过了最困难的童年时期,把我们培养成人并各有所为。有暖暖母爱照耀的天空,永远有我晴朗的刻骨记忆。